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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無邪

需要克服多少執念才願意說一句:算了吧!放下才看得到轉機

“順其自然”,何時我們會聽到一句”順其自然吧!”通常都是因爲我們別無選擇,沒有辦法的時候,如同”你有多絕望就有多寬容”。但是往往也就在我們別無選擇,沒有辦法的那一刻,事情也就開始有了”轉機”。

如果你和我一樣,一直信奉著尼采的”信念”一說,相信”物隨念轉”,也認同”吸引力法則”,我想你是無法接受用”無為”的心態,去順其自然的。如同莊子經常告訴我們說要”順其自然”,要”隨順萬物”,這道理誰都懂,但是當我們內心有一個非常想要的東西,有一個心願,或者有一個目標想去達成的時候,我們會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,即便我們內心隱隱的知道可能真的達不到了,但是但凡有一點希望,你都會想去嘗試它,於是試着試着就試出了”執念”。

“執念”是什麼?執念就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。人生的感動往往也就在這裏,很多時候我們是奉獻了自己的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誠意,最後只感動了自己。直到我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沒有辦法撼動那個結果的時候,我們只好對自己說「算了吧!」,「算了吧!」代表著我們停止了造作,停止所有人爲的干預,真正做到算了吧的那一刻,才是順其自然的開始,而往往在那一刻,命運的饋贈才會翩然而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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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念成疾

之前在網上看了一部2014年張藝謀執導由鞏俐和陳道明主演的「歸來 」。這部片子我很喜歡,所以前兩天訊息推送過來,我又重新看過一遍,得到了更深的感悟,我認爲這是華語電影近十年來極難得的佳作,歸來的故事是講述以上個世紀70年代文革時期為背景,故事線也很簡單,就是一個家庭因爲時代的原因經歷了一些變故,直到丈夫被平反,回來的時候,已相隔十八年,卻發現深愛的妻子失憶了。”出走半生,終於歸來,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”。妻子完全不記得他,卻仍記得她愛他,縱使相逢應不識,塵滿面鬢如霜,妻子十八年來的每個月五號都記得到車站去接丈夫,等一人歸來,她記得他的愛,卻把他忘了。

然後整個影片就是這個丈夫,用盡各種各樣的辦法,就想要幫助妻子找回記憶,認出他。他用了各種方式,包括找人出來作證啊,請自己的女兒來幫忙,然後用照片,用各種各樣的方式。就是爲了試圖喚醒妻子的記憶,「什麼?他是誰,他是誰?」「陸焉識」「你胡說什麼?陸焉識」。每一次觀衆都覺得就差那麼一刻,感覺馬上就要想起來的時候,鞏俐老師扮演的妻子就那個表情瞬間轉到陌生。這部電影的最高潮,也是我覺得它最經典的一個瞬間,就是陳道明老師扮演的丈夫,他彈起妻子熟悉的旋律餘光曲。

我們看到妻子仿佛有所觸動,她搭上他的肩,所有人都認爲想起來了。陳道明那一刻,那個臉部細微的抖動,那個眼淚是非常動人的。那顆不只是他的眼淚,也好像是我們觀衆的眼淚一樣,就好像我們跟着他們在沙漠裡走了很久很久,終於看到彼岸的感覺。下一秒,鞏俐的眼神變了,她打掉了丈夫的手。

老來多健忘,唯不忘相思

我們看到陳道明又哭了,努力了那麼久,還是失敗。所有人都絕望,但是故事恰恰從這個時候開始,進入了非常關鍵的部分,是爸爸和女兒的對話,女兒說了一句話,看似輕描淡寫,但是我認爲這句話是整個故事的重點。她說:「爸,你想那麼多辦法,不就是爲了接近她,能照顧到她嗎?其他的還重要嗎?」其他的還重要嗎?莊子裡面講過一句話,「人間是何等的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。」

我們回看”歸來”這個故事的前半段,他其實就是在用盡各種各樣的辦法,歷盡各種有爲而不得的痛苦,直到那一刻,丈夫才意識到不可奈何,那一刻就是算了吧。當我們算了吧的那一刻,我們才會收手,停止造作,停止所有人爲的干預,順其自然,安之若命。而很妙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呢?就是故事從這裡開始。

然後鏡頭來到,18年後的又十年。兩人有了一個新的走向,冬天就要過去了,丈夫放棄了那個一定要讓妻子認出他的執念。而他是用另外一種方式陪伴他,他常常過去給他念信,念自己寫給妻子的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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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

我覺得這是全片最浪漫的一個情節,彷彿木心的那首詩「那時的車、馬、郵件都慢,一生只夠愛一個人」陳道明用了特別平實的語言,語調,去念這些他過去寫給妻子的信,在信裏面完成自己的傾訴,去用信一點點縫合這個家庭的創傷。用內心這個動作去完成他對妻子的另外一種安安靜靜的陪伴,”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”這整部電影的結尾特別有味道,很多很多年以後。丈夫陪着失憶的妻子去火車站接人,接誰呢?接自己?在妻子眼光裡,「我忘了你是誰,但我還記得我愛你」。

這一幕看起來會有點諷刺,陸焉識明明就在她身邊,真實的陸焉識每個月五號陪著妻子去車站接自己,陸焉識手上還舉着一個牌子,寫着自己的名字,但那一刻,真相還重要嗎?那一刻,牌子上的陸焉識三個字,不僅僅代表的是這個人,也代表著一種思念,而鞏俐(婉瑜)身邊的這個男人陳道明(陸焉識),已經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去完成他的陪伴了,他們倆也在用他們的方式去完成對命運的和解。這何嘗不是一個美好的結局阿,”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”。

我後來發現,就好像這個勉強的過程,誰也沒有辦法跳過,當我們內心裏面有一個心願,或者是有一個非常想達到的目標的時候,你怎麼可能停止努力,一定會去努力的,努力通常兩種結果,一種就是歷盡千帆,終於得到了。那當然很好。但,也很有可能還有另外一種結局,就是我們做了所有的努力,都沒有辦法撼動那個結果,這個時候我們往往是絕望的。

這時唯一可以給我們安慰的就是「算了吧!」到了別無選擇的時候,我們自然會收手,給自己鬆綁,停止所有人爲的造作,隨順自然,而往往此時,真正的故事,才真正開始,你我的人生何嘗不是如此呢?我們曾費盡心機而不得的,往往在我們放下的那一刻事情有了轉機,我是李淳廉願你也能在放下後找到事情該有的樣子,發現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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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何老人身上總有一股味道?人老了,真的會有老人味嗎?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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